【凌李 · 糖】星辰非昨夜 (一发完 要说算是中秋贺文我觉得也可以啦……)

· 先说一下,数字这个梗不是原创的,很久之前好像是在微博上见过几次,也没找着出处……如果侵权……那我就删了吧……(嘤嘤嘤好舍不得啊)

· 本来想写然然骨折的,但是想到我现在这么惨,还是不忍心李然然受这个罪啊。下巴那里裂开的情节大家应该都知道,出自艾医生和曾小姐的故事,其他的事情我问了医院工作的小伙伴,bug肯定是有的,希望不要太离谱

· 是糖,真的是糖。(天呐我是不是答应过别人发糖然而今天才发我有罪……)

· 以下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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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,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别离。

 

    局里重案组联合会议,李局长上台讲话。先前发言的是个年轻的女法医,李局长把她用着合适的话筒往上拎了一截子,随便往台下扫了一眼。

    ——这一眼,就看见李熏然在角落里墙边上坐得笔直,闭着眼睛睡觉。

    旁边的小白警官用胳膊肘子猛捣李熏然的腰,李熏然猛然惊醒,直接起立,抬头挺胸收腹,动作一气呵成,边上一圈人盯着他看了半天,不明所以。李局长倒是没多说什么,清清喉咙开始讲话。

    倒不是李熏然仗着自己是局长家的公子公然搞特殊化,实在是他连着蹲点一周多,吃的少睡不够,拎了人回局里大气没喘几口就赶着来开会,这会儿子别说靠墙,你让他睁着眼他都能睡着了。

    让小白捣了这一肘子,李熏然脑袋醒了大半,右手捏着眉心斜睨了小白一眼:“你这一肘子差点把我上周吃的棒棒鸡捶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等等!刚才那是什么?

    李熏然看见小白头上忽然闪出了一个红色的“1”,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困得眼花了?

    他揉了揉眼睛又去盯着台上现在站着的队长郑正,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异常。郑正的脸长得非常正气凛然,侧脸的线条都要和前面的白板平行……李熏然终于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的时候,郑正的头上缓缓冒出一个数字:“349”,然后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?

 

    会议结束,李熏然终于被放回去洗澡补觉,小白在内的几个留着加班分析案情,哭着喊着要副队留下来疼爱他们。李副队长给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,表示主动买饭抚慰他们几个受伤的心灵。

    下楼取外卖的时候李熏然惊奇的发现,外卖小哥头顶也出现了一个“1”。

    十字路口那个交警李熏然看着眼熟,他头顶的数字是39。

    进了小区,在楼下遇见房东阿姨,头顶的数字是68。

    李熏然被这几个数字搞得好奇心爆棚,以至于洗澡的时候一直盯着镜子看,看自己头上会不会也出现这么一个数字——然而并没有。

 

    清早六点,手机铃忽然炸响。

    “副队!案子有进展了,你快来!”大半夜的行为分析和监控视频筛查终于有了结果,已经有人先行出发去追捕那个他们追踪多日的连环杀人犯。

    然而李熏然最后赶到的地方不是短信里说的那栋废弃大楼,却是医院。

    小白和凶手厮打的时候从楼上滚了出去,多次撞击外面的护栏、阳台后坠地,两人一同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。

    郑正他们守在手术室外面,李熏然看见他的第一眼——

    他头上又出现了数字,348。

 

    小白没有抢救过来,做手术的凌远院长说是多处脏器破裂,在救护车上就已经失血过多,去了。

    “节哀。”这位凌院长说。

    李熏然还有些愣怔,他不太敢相信昨天还嬉皮笑脸求安慰,还捣了他一肘子的小白警官怎么就……没了?

    才24岁啊。

    李熏然留下办小白的一些手续,通知家属。他话磕磕绊绊讲完许久,电话那头一直静寂着,猛地爆发出一声老妇人凄厉的哭号,到最后虚弱而绝望,听得李熏然心一抽一抽,眼泪扑唆嗦跟着往下掉。

    “先生……您?”路过的小护士递了一张纸巾过来,她头上有一个数字,1。

    红色的数字一闪而没,李熏然忽然就明白了它的含义——昨天是自己和小白的最后一面。所以刚才郑正的数字比昨天少了1,所以护士和外卖小哥的数字都是1,因为萍水相逢,日后也不会再见到。

    所有人,见一面,少一面。不管是多是少,这个数字永远都在减少。

    人生,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别离。

 

    李熏然把脸埋在掌心里,哭得悲戚。为小白,也为一些其他的、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。

    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触了触他的手背,他抬头,是那个凌院长,脱了刷手衣和口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凌院长。

    “躺好”,凌院长把李熏然领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,给他接了半杯热水抱在手心里,又用纱布浸了冰水让他敷在眼睛上。

    “别太伤心。”他这么安慰几乎抽噎的警官,干巴巴的。

    “嗯,”李熏然的鼻音很重,他闭着眼,安静了好一会儿,他问,“人怎么就这么脆弱呢?他昨天还……”又哽住了。

    “人本来就很脆弱,生老病死……我们每天不知道要送‘走’多少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知道。”李熏然把一只手盖到纱布上,焐热了的手心被冰到,有轻微的刺痛,满溢出来的泪水悄悄地沁进湿纱布里去,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凌远忽然揭起那块纱布,用拇指肚轻轻擦去李熏然眼角的泪珠:“乖,别哭了,伤眼睛。”

 

    李熏然第二次见到凌远,还是在医院。那时候他下巴下面一个大口子,满嘴满脖子都是血,同事刚把他送到门口就遇见开会回来的凌远。

    凌远见他一脸血也是吃了一惊,抱着他的头又是抬头又是张嘴地看了个仔细才长舒一口气:“应该只是皮肉伤,你不要紧张,没事的。”安顿了李熏然在处置室躺好,凌院长又仔仔细细看过他的伤口,说:“下巴和额角是人脸上嘴容易开裂的地方,你不要害怕,血流的多但是不严重。”

    李熏然心说我一个警察见血见的多了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叫了颌面外科的医生来缝合伤口,凌院长握住李警官的手,轻声说,“别紧张,没事,啊。”

    凌院长真是一位温柔负责的医生啊,李熏然觉得非常有安全感。

 

    后来的两个多月,凌院长的温柔负责真是体现到了极致,当天把“受伤不严重”的李熏然送回了家不说,仔细叮嘱了他用药的方法和注意事项,看着这人的一脸懵逼,凌远叹口气:“算了,以后我来给你换药。”

    说到做到,凌远还真的每天都来,顺道拎着菜过来做好饭吃过了收拾好才走。

    “用不着这样吧,我又不是残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许跟我犟。别给我乱折腾你的伤口,”李熏然的抗议凌远充耳不闻,抬手一指浴室,“今天我帮你洗澡。”

    “!!!”

    拆线那天,凌远抱着李熏然的头,:“不要乱动,我会很轻的,乖。”还轻轻地给他的伤口呼呼,哄孩子似的。

    拆几根线的功夫,李熏然看着凌远的头顶一直走神:都认识这么些日子了,怎么也没见凌远脑袋顶上出现数字呢?

 

    铺天盖地的火光淹没了整座厂房,李熏然最后的意识是在庆幸,幸亏没有让其他同事跟着进来……

    谢晗眼里闪着自负疯狂的光,他会在这间封闭的房子里,在李熏然面前,放一曲自己喜欢的曲子,然后闭着眼陶醉进去,或者忽然摁下电击的开关。

    那张很瘦很长的脸就在眼前,李熏然的意识是恍惚的,他有时候会看见简瑶,看见李局长……看见凌远。可他知道那不是——凌远的眉头时常皱着,表情也是疏离的,可他眼里有遥远绵长的温柔。

    在疼痛和电击中无数次意识迷离,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,而在略略清醒后又告诉自己不会的——上次见到简瑶的时候,她头顶的数字还是三位数呢。

    我必须坚持下去。我可以坚持下去。

    ……忽然很想知道凌远头顶的数字,如果真的能活下来,是不是还能见到他。

    还能见他多少次。

    还有没有机会说一次再见。

    还有没有机会说……

 

    美国医院住院的时候,有个八岁的小男孩Harrison常来找李熏然玩,听护士说,他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子,不大但是位置刁钻,即将进行的切除手术也是危险重重,成功率很低。

    和小孩子的相处简单又丰富,李熏然的六级英语水平也能和他聊得很开心,两个人不时地手舞足蹈向对方表示说不出来的词汇,李熏然还教他中文的童谣儿歌,孩子对语言总是很敏感,学得又快又好。

    身体在一步步好转,李熏然却总觉得自己会时不时走神,总是在别人叫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发呆很久,也想不起自己刚才在想什么。于是今天薄靳言一个人来看他,问了一些问题,之后表示希望李熏然安心养好身体——这句话语气生硬,还停顿了一下,一看就是简瑶叮嘱过他,看望病人要如何讲话。

    “凌远……就是那个第一医院的凌院长,他还好吗?电话打不通,瑶瑶也说没他消息。”李熏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私心里觉得凌远应该来看自己才对,不然的话,打个电话也好啊!

    薄靳言板着一张脸,重点强调了对简瑶的称呼:“瑶瑶、和我都认为,心情不好不利于病人的身体恢复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你确定你要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我确定!”

    “好吧,”薄靳言点点头,“你毕竟是成年人,希望你有成熟的心理和足够的能力控制自己的心情——国内爆发了罕见而严重的疫情‘飓风’,第一例确诊病例就是凌远所在的第一医院,现在已经全面启动应急措施,全面封闭……”

    李熏然开始听不清薄靳言说了什么,他的思绪陷入混乱和惊慌之中,好像落进一个无底深渊,他急速坠落下去。他告诉自己应该相信凌远的手腕和能力,可他又知道瘟疫是一只多么可怕无情的怪兽,尤其在这场战斗里,凌远他是冲锋在最前面的卫兵。

    勇敢,却命悬一线。

    “What’s wrong with you?”直到Harrison的声音把李熏然从深渊里扯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没有办法,也不忍心告诉一个孩子他为什么难过,他只能说,我想念我的一个朋友了,很想很想他。

    Harrison笑着说,等你好了,就可以回家见他了呀!我妈妈说啦,明天就要做手术了,等我好了,我就能回家,能上学,能和我的朋友Marry、Tom一起玩啦~

    李熏然也笑着说,对,等我好了,我就回去见他。

    为什么凌远的头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数字?

    我好想见他。

    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他。

 

    Harrison被护士叫回病房去,他逗李熏然,像个小鸭子似的晃到病房门口,回头摆摆手:“See you!”

    小孩子转身消失的前一瞬,李熏然看见他头顶上红色的数字:1。

    原来离别是不能预知的,如果和谁还有再多一次的相见,哪怕再多一句告别也好呀。

 

    护士推门进来换药,李熏然看见她脖子上带着一个十字架。

 

    李熏然转送回国内,已经是飓风疫情尘埃落定之后有一段时间了。反复受伤让他的身体十分虚弱,晕机晕掉半条命去,不得已注射了安定,一直睡到进病房。

    凌远坐在他病床边,看他睡得昏昏沉沉,圆眼睛闭着,眼睫毛不时微微动一下,挠的自己心里痒痒。

    挠的他心疼。

    李熏然睡得这会儿,凌远半刻也停不下来,给他检查了身上所有的伤,剪了指甲,用棉签润嘴唇和角,打温水来轻轻擦了没有破损的皮肤……

 

    一睁眼,李熏然就看见凌远的大脑袋悬在自己的脸上面,“熏然?醒了吗?感觉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凌远……”

    多好。

    我又见到你了啊。

    凌远头上忽然出现一行数字——18522。

    “熏然你别哭啊,是不是哪里疼?熏然?”

    李熏然死盯着凌远只流泪不说话,凌远忽然弯下腰,在他的左眼角,轻轻吻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乖,别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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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和本科室友聚了一下,人不全,想想就觉得难过。人这辈子遇见那么多人,其实很多时候你不知道和谁见的这一次就是最后一面了,也许在之后才会想起来,当初最后一面,连一次好好的道别都没有。

或许还有些人,当初约定了常联系、再见面,可是阴差阳错,到头来却最终陌路。

人生啊,一场又一场的别离,真正能陪你到最后的,或者是枕边人,或者可能只有自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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